乌鸦反哺、羔羊跪乳一直试图在教会国人,要以虔诚之心,用心奉养长辈,不要处处忤逆长者。
然而,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廉耻之心,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反躬自省,因此,人间的悲剧大多只分为两种。
一种是暗潮汹涌、正在酝酿的;一种是层出不穷、正在上演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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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当初“依靠卖身供儿子读书的母亲,因儿子毕业之后不认她,痛下杀手”的故事不过是悲剧之一,回想起来满是荒唐史、辛酸泪。
一场意外让家庭举步维艰
之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是因为人的生命具有足够的张力,只要愿意,总能在面临险境时,化险为夷。
但是对于贫穷,它就像是吸血虫一般,把人的精血给吸干之后,又要人独自坚强,而来自四川的赵彩芬无疑是被迫独立的那个人
天有不测风云,有一年,赵彩芬一家人身陷火灾,那一次,火势格外大,燃烧的时间格外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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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火烧垮了房梁,烧走了人命,也烧毁了赵彩芬的心理防线。
往日里那些用彩虹编制成的小康梦,都化为泡影。
因为火势过于凶猛,几代人之中,唯有赵彩芬和她的儿子活了下来,这是上天的恩典,却也是她人生的诅咒。
看到家人一个个葬身火海,赵彩芬本来也想与家人在黄泉路上作伴,但是看着年幼的儿子,又实在不忍心,于是把儿子抚养成人,成了她最后的生命线。
这个单亲妈妈的生活本就一贫如洗,现在经历了一场灾难之后,更是一无所有。
但是作为一个母亲,赵彩芬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儿子挨饿受冻,失去顶梁柱的赵彩芬,下定决心要做那个,站在儿子背后最努力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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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她没什么本事,读的书也很少,只能在田间做做杂事,在近邻的帮助下,用捡来的木头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。
至于平时的经济来源,全部来自于给别人做保姆,干脏活累活,要么是洗衣服、拖地,要么是洗厕所、刷碗。
但是那个年代的家庭,普遍不太富裕,所以赵彩芬的收入也是非常微薄,在这种情况下,她自己省吃俭用,饥一顿饱一顿,只为让儿子吃得更丰盛一点。
但是随着儿子越长越大,开销也是水涨船高。
可是一看到儿子的学习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,赵彩芬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。
为了让儿子衣食无忧,安心学习,赵彩芬身兼数职,白天在别人家做保姆,晚上就进入餐厅洗碗,再晚一点就会出门摆摊,给别人做夜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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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回到家里都是凌晨3点,然后她又给儿子做早餐,洗衣服,忙完已经到了凌晨4:30,这时候她才可以睡觉,到了第二天早上8点,她又得起床,重复前一天的生活。
就这样,赵彩芬的日子就像按时拧发条一样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从未变过。
但是她寻思着,只要儿子能越过越好,这一切、这些痛,又算得了什么?
可是万千苦痛,折磨再深,仍然抵不过贫穷带来的苦,哪怕赵彩芬拼尽全力身兼数职,仍然无法给儿子带来他想要的生活。
为了儿子读书,母亲无奈卖身
眼看着时间过得越来越快,儿子的成长犹如火箭一般迅猛,开销的增长有恃无恐,思来想去,赵彩芬无可奈何,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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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其他姐妹一样,她也想做一桩无需本钱,只进不出的买卖,如果所有条件都要满足,那么极尽男人的肉体之欢,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。
但是这种买卖终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,为了不让旁人对她评头论足,也为了不丢儿子,赵彩芬十分谨慎,经常是在儿子不在家的时候,跑到十几里以外的地方去接客。
有时候,很多事情就是不能开头的,因为一旦有了开始,便是零的突破,而赵彩芬的卖身之旅一干就是如临深渊很多年,也正是这些年的坚持,让儿子顺利读上了北京的大学。
粉身碎骨,换来满纸荒唐言
读上北京的大学,这对四川的贫苦家庭来说,是成为人上人的第一步,靠着母亲贱卖身体换来的钱,这个少年的人生也开始逆袭。
但是逆袭是需要成本的,身处帝都的少年,生活开销和读书费用,相比于中学时期,有着天壤之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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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每次打电话给母亲,最关心的不是母亲的身体是否安康,也不是家里的近况是否顺利,而是催促母亲赶快给他更多的钱,因为在北京,呼吸都是要花钱的。
一开始,赵彩芬听着也很犯难,毕竟这些年,她为了让儿子读上北京的大学,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,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。
但是既然儿子提出了要求,需要更多的经济支持,那么赵彩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于是客人质量把关这一方面,就可以完全忽视。
可能就是因为赵彩芬来者不拒的买卖原则才给自己埋下了祸患,毕竟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,有些客人竟然想在完事之后提起裤子不认账。
对于赵彩芬来说每一次的买卖都是一把辛酸泪,尽管自己极其不情愿,但是为了得到那几十块钱,必须格外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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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的。
因为有时候,赵彩芬遇上无赖,就会拿不到应有的报酬,于是她难免会跟某些客人争吵,甚至拳脚相见。
正是因为这些麻烦事,赵彩芬这个从未见过光的暗娼,也逐渐浮出水面,她的事迹逐渐被曝光、被知晓,开始变得远近闻名。
举报母亲,断绝母子关系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赵彩芬成了响当当的大人物,也成了街坊邻居饭后茶余的谈资,那时候周围人对她的恶意是极大的,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将她淹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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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儿子节假日回家休假的时候,墙外的风也透过缝隙吹了进来,这个少年终于知道了母亲多年来的所作所为。
她知道母亲这么做是为了让他能在北京活得更体面、更有资本,但是即便如此,他非但没有感恩之心,甚至责怪母亲不要脸、不知羞耻。
没有一丝心疼、没有一丝安慰,有的只是真相来临时的不知所措,就这样,赵彩芬毫无防备地成了儿子心中最肮脏的女人。
以为读了几年圣贤书就是圣贤的少年,对母亲开始大加指责,为了断去母亲的财路,少年专程跑到公安局举报自己的母亲。
就连警察听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,为她的母亲又气又心疼,然而少年却一直在大义灭亲,甚至当着大家伙的面,宣称自己要和母亲断绝血缘关系。
他说母亲挣着不干净的钱,让自己也变得不干净了,他不想有这么丢人现眼的母亲,不想让这样的母亲成为自己一生的污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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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劝赵彩芬的儿子应该怎样做,因为赵彩芬的确是做着不光彩的事情,但是周围人心里都有一杆秤,他们知道这个母亲的付出是无可厚非的,她的母爱是真心实意的。
但是警察再同情赵彩芬,她的行为终究是违法的,所以她被警察带走后,在看守所里待了很久。
在看守所里,赵彩芬一心记挂着儿子,心想怎么跟儿子解释才可以让关系不会变得那么僵硬。
但是,当她回到家,推开那扇门,跨过那道门槛时,却发现,一切都不过是徒劳。
冰冷的家里弥漫着冰冷的空气,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摆着一张纸条,赵彩芬踉踉跄跄地走到桌旁,拿起纸条一看,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刺痛心脏心扉的话:
“我走了,从今以后,你不再是我的妈妈,这个家太脏了,你好自为之,此生不复相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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顷刻之间,赵彩芬的天空灰蒙蒙一片,她的心宛如被刀割一般,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令她生不如死,她知道这些年来的隐忍和付出,全部化作了一滩废水。
往事如烟,心灰意冷
看到赵彩芬的遭遇,左亲右邻纷纷摇头,仰天长叹,但是从未有人迈上前去,给予适当的安慰。
他们冷眼旁观,七嘴八舌地讨论着,在赵彩芬的家门口,聚了又散、散了又聚。
赵彩芬则是整日以泪洗面,一想到曾经付出那么多,用身体去换金钱,帮助儿子在北京站稳脚跟,但是没想到,却换来这样的下场,她心里头就跟井底之水被掏空一般,没了指望。
她想起儿子小时候发高烧,医院离家又远,那天晚上下着大雪,家里唯一的棉袄就给儿子披上了,而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,就背着儿子出了门。
冬天的积雪,埋过赵彩芬的小腿,那天晚上她提着沉重的脚丫子,慢悠悠地走在羊肠小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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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雪太深、风太大,她背着儿子犹如不倒翁一般,似倒非倒、医院走去。
医院时,医生着急忙慌地帮她接过儿子,赵彩芬连忙有气无力地说:
“医生,请您快救救我儿子吧,请快一点!”
医生见状立刻带着她儿子进了看诊室。
检查完成后,赵彩芬立即走上前,带着期待的眼神,殷切地询问医生,医生告诉她,儿子只要休息几天,按时吃药就可以退烧痊愈。
赵彩芬一听,心里的千斤重石终于卸下,不由得叹出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,也终于得到舒缓,她靠着墙根慢慢地蹲下,心想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。
医生看到眼前的母亲体力不支,走上前关切地询问要不要开点药给她,但是赵彩粉即刻摇头,说:“不用不用,我休息一会儿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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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哪里是不用,赵彩芬只是不想多花钱,她想把自己看病的钱,省下来给儿子多买一点好吃的,让她在住院的这几天多补充一下营养,增强体能。
可是现如今往事如烟,更如刀,刀刀致命。
没想到昔日的含辛茹苦,竟然被无情抛弃,甚至被儿子踩得稀碎。
赵彩芬越想越痛苦,越想越觉得不值当。
她抬头望望天,又低头看看地,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讽刺,甚至都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。
由爱生恨,心生邪念
但是她心里头总有一根线牵着她,她总能觉察到事情不应该就这么结束,自己生下的儿子哪怕是苦果,也要由自己来解决。
一开始赵彩芬还不明白心里的想法,到底是怎样的,她只是认为自己不应该被这样对待,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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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是闹到母子分离,结束这场关系的也应该是自己,而不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儿子,更不是旁边那些算不得数的陌生人。
都说父爱如山,母爱如水,水利万物而不争,但是赵彩芬最后也化成了一潭死水,滋润不了任何事物,包括自己的儿子。
因为有一天,她终于明白该怎么办了,她甚至想到,儿子既然如此无情无义,那也怨不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了。
于是赵彩芬重整旗鼓,她想着一定要亲手了结这一切。
夜深人静,入室杀人
到了年9月26日,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,她找到了儿子打工的单位。
赵彩芬一路按图索骥找到儿子,当时她正站在角落偷偷地向儿子行走的方向观望。
只见儿子满脸春风、得意洋洋地搂着自己的小女朋友,两人边说边笑,手牵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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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面看上去非常温馨和谐,仿佛是恩爱的两口子,看了一会儿,赵彩芬这才明白,儿子是在带着女朋友和同事商量,改天该去哪里聚餐。
看着儿子的生活有声有色,爱情、友情、同事情应有尽有,而唯独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,赵彩芬的心里,升起一股浓浓的恨意,她恨不得上前将儿子撕个粉碎。
但是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,她忍住了,因为现在上前,对方人多势众,必定不能得手,于是赵彩芬沉住气,一路跟踪跟儿子,顺利来到了他的住处。
凭借着以往的经验,她轻而易举地骗人开了房门,然后趁着儿子熟睡的时候,举刀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。
当短刀刺向儿子脖子的那一刻,大动脉的血滋地一声溅了出来,赵彩芬苍白的脸上被溅上一道道血迹,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冷血的儿子,母亲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,除了恨,只有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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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解了儿子的性命之后,赵彩芬十分冷静地洗掉了脸上的血迹,然后主动走到派出所进行自首,她向警方承认了所有罪行。
与此同时,她表示,如果可以,希望法院判她死罪,但是考虑到赵彩芬的个人情况,法院最终判处她无期徒刑。
心如死灰,令人唏嘘
后来,时间转转悠悠来到年3月6日,因为媒体记者在四川的看守所里进行了一场特殊的采访,也就是借着这场采访,主人公赵彩芬说出了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赵彩虹出场时,只见她身穿素色囚服,手上的手铐又亮又晃,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
当她迈着重重的步伐,缓慢地走到记者跟前时,脚链的摩擦声音让人分外揪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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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坐下,赵彩芬就跟随镜头,开始了她的自述,故事的发展正如前文说到的那样,即是一场令人叹息的悲剧,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。
而当记者问起她,为何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时,赵彩芬不仅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,反而冷落冰霜地说道:
“我不过是在为民除害罢了,这样的人活在世上,也只会祸害其他人。”
原来在她的心中,自己死去的儿子早已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,当初她挥刀杀死儿子的瞬间,也不过是把他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可能对赵彩芬来说,取其性命就好比剃掉鱼肉的骨头。
当她讲完上述的故事之后,赵彩芬的采访也就结束了。她若无其事地起身,没有任何挣扎,仍旧平静的步伐,向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与此同时,记者的耳旁又响起了脚链的摩擦声,看来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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