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网时刻记者任晔李赛凤实习生李芊芊长沙报道
老街之“老”,不仅仅在于仿古风格的建筑,更在于其承载的历史与文化,在于至今依然活跃着的老手艺。
而在熙熙攘攘的太平老街上,就有一间这样的小屋。
小屋不大,一共10.8平方米。两张柜子摆在门边,一张用来摆冰饮,另一张用来摆秤。门牌上做得如同老式的牌匾,黑底金字,写着:太平街老秤店。
就是这样一间简单古朴的小屋,凝结了三代人传承至今的手艺,也是长沙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手工杆秤的所在之处。
三代人的努力:“我这一辈子,就是做秤”
文志飞是家族手工制秤的第三代传承人,今年68岁。自13岁开始跟随父亲学习做秤,上世纪80年代来到太平街开起这家小店,文志飞一做就是40多年。“我这一辈子,就是做秤。”
在手工秤精巧准确的背后,离不开复杂的制秤过程。手工制秤一共需要几十道工序,即使是文志飞这种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熟手,做一把最简单的秤也还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,若是要做更为精美、外观更加好看的银丝秤等,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完成。
“一把好秤,首先它的木头要好。”选材是制秤的第一步,文志飞对秤杆的木材很有讲究。最普通的秤,他用的也是红檀、黑檀等较好的木材。为了找到更优质的秤杆材料,他特地买了一块来自内蒙古的骆驼骨。用骆驼骨做出来的秤,不仅美观,也更经用。
选材过后,还要制坯、刨圆、打眼、抛光、校砝码......经过近20道工序,一把手工制秤才算最终完成。尤其是校码这一步,对于制秤来说最为关键。做一把秤往往需要经过10多次校码,来保证秤的准确性。“做我们这行,就是要有耐心,能坐得住。”文志飞说。
文志飞做的秤,大到可以称人,小到可以称毫发。可以称人那把大秤,就摆放在店的门口。据文志飞说,以前这种秤基本只在皇宫贵族当中使用,坐在椅子上把双脚抬起来,再调节砝码直到平衡,就能够称出人的重量。文志飞还用一把最小刻度是0.克的秤,测量出了一根黄线的重量——0.克。
“从13岁开始做秤到现在,我总共做了有十几万把秤了。”文志飞说。
传承使命:“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老手艺传承和保留下来”
文志飞制作的医院和各大药店。相比电子秤,手工秤不受电磁干扰,更加精准,所以中药配方的称量需要用到手工秤。“有些中药,如蜈蚣藤、马钱子等,要是称多1g,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。”文志飞向记者介绍道。
但电子秤的普及还是给手工杆秤带来了不小冲击。也正是如此,文志飞带过的8个徒弟现在都在从事不同行业。“因为一把秤只卖一百多块,一天卖出去一两把,这些收入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他们养家糊口。”文志飞说。
作为家族手工制秤的第三代传承人,文志飞表示,他很高兴看到科技在发展,他能做的就是将手工制秤这个传统手艺传承和保留下来。因此文志飞在制作工艺上转变了思想。实用性不再是唯一的标准。通过实用性和美观性相结合,既可以在生活中使用,又可以成为工艺品装饰,是当今手工制秤的发展趋势。银丝秤、秤的人形立架,这些新品类的出现无一不是手工秤逐步向工艺品发展的证据。
虽然徒弟们都离开了这一行,但是文志飞的女儿继承了父亲的手艺,并和父亲一起经营着这家“太平街老秤店”。
不仅如此,文志飞更希望手工制秤这一传统技艺为更多人所了解。他希望手工制秤能够评上湖南省级、甚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,成立一个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手工制秤博物馆”,收集历朝历代的手工秤放在博物馆中展览。
不变的理念:公平正义良心
“现在买手工秤的人少了,但是手艺人的心不能丢。”文志飞做秤,讲究公平、正义和良心。要做出一把准确的秤,有两个重要的因素。第一是砝码,只有砝码准确了,秤才会是准确的;第二是做秤人的心。“如果砝码标准,心不标准,一把好秤就做不出来。”文志飞说。
文志飞经常嘱咐自己的女儿和8个徒弟,不管做哪一行,都要抱着公平、正义和良心去做事。“人心准,秤才准。”文志飞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