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题:《生产队里的大杆秤
王桂田》
“杆秤可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化精髓,从秤杆到秤星包含了很多地内涵,几千年来地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,但现在却就这样消失了,消失得是那么地干净彻底...”
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,那时候,农村的最基层单位是生产队,粮食以及人们的生活用品,还是先由生产队所拥有,之后再分配给农民社员。
那时候,科技没有现在这么发达,人们买卖分配物品时还都是用杆秤来秤重。一个生产队,上百人口,几十户人家,况且有的家庭一家就有好几口人,分得粮食便多,一般的小秤,很难完成这样的分配任务,故而,那时生产队里的杆秤就必须非常大了,基本上都是五十斤以上开头地,又粗又长,所以我们就叫它大杆秤。
据史料记载,杆秤,是根据杠杆原理制作而成,主要分为秤杆和秤锤两部分。主体秤杆为细长的木杆,这木杆是逐渐收细地螺旋状木杆,并且上有刻度,刻度是银铝混合物点出地,纯白色,星点状,又叫秤星,为了更加一目了然,秤上的秤星也有点成数字地。这些秤星,镶嵌在深红色的桃木杆上,极为醒目,容易辨认。秤的前端下面有秤钩,是用来悬挂物品的,支点处的上面有绳圈,用来手提,但生产队的大杆秤由于秤量的物品很重,绳圈易断,故改为铁丝圈,秤重时,插一木棍,一边一人用肩抬着。
秤钩和绳圈都是固定在秤上地,只有秤锤(农民叫它秤砣)是可移动地,移动到平衡处,对应的秤星,就是物品的重量了。
秤杆的长短和秤砣的大小,决定了秤的秤重量。一杆秤上,木杆上的秤星是有两面的,上面是公斤制式,侧里面是市斤制式。生产队里的大杆秤由于秤取得重量多,不但秤杆很长,比小时候的我们都要高出老些,秤砣也非常大,圆柱形的秤砣,作为小孩子的我们,感觉一只手拿起来都很吃力。作者之所以对生产队的大杆秤十分熟悉,是因为从很小时,就和它接触打交道了。
那时候生产队里的粮食分配是以两种方式核定的,一是人头粮,一是公分粮,人头粮加公分粮合起来,就是你家所应该分得的粮食了。分粮食那天,喜气洋洋的人们会聚集在打麦场上,生产队长掌秤,生产队会计报数,粮食一堆一堆地先分好排在打麦场上,等大家都没有异议了,便各自把自己的粮食运回家。有的家庭虽然人口少,但劳动力多,挣得公分多,分得的粮食也并不少,所以那时人们都在不遗余力地去挣公分。
为获得更多点的公分,十来岁的我们,放学后也会挎起粪箕去割牛草,牛草割来后,牛棚前要把粪箕里的草倒出来,掂去里面裹带的泥土,之后重新码在粪箕里,让饲养员用大杆秤过秤,饲养员那里有个记账本,记着你地牛草的斤数,之后交给生产队里的会计,折算成公分。
那时候我们虽然小,但鬼心眼子可不小,生怕饲养员克扣我们割来牛草的“斤两”,大杆秤是挂在牛屋里的,我们几个孩子会先把它“偷”出来,两个孩子抬秤,一个孩子看秤,但那秤杆由于长年累月地使用,十分光滑,秤砣极易滑落,一旦脱落还肯定砸在看秤孩子的脚上。这么大的铁疙瘩砸在脚面上,往往都能让看秤的孩子痛上大半天。碰到这样的事情,我们还会把粪箕里的草抱一抱给他,算是对他的精神补偿。
大杆秤在那时也算是生产队里的重要物资了,从收获到分配处处要用到它,珍贵得了不得,偏偏我们那时候还非常喜欢玩它。饲养员在时,自然不会让我们拿,这时,我们就哄骗饲养员说,“场边有牲口在那里打架”,饲养员听后,就会去查看,趁这机会,我们便会把大杆秤偷出来秤自己的体重,先前是双手拽着称钩吊在那里秤,但那秤钩太勒手,抓不时间长,秤不准,于是我们便找来一抬筐,一个孩子坐里面,两个孩子抬秤,一个孩子看秤,轮换着称,胖大的孩子谁都愿意抬他,要抬也是有“先决条件”地,那“先决条件”就是再偷生产队里的甜瓜时,个大的瓜,要让给我们。
那时候,生产队的甜瓜一种就是一二亩,瓜熟时,大杆秤也会拿去看瓜的庵棚,但不会用它来分瓜。分甜瓜是先把熟透了的甜瓜,采来堆成一大堆,之后按每家人口多少分成小堆,若用大杆秤分,斤斤两两地就费事多了,再说,这种“口头食”多点少点也无所谓。
随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包产到户地进行,生产队里的牛分了,地分了,生产物资分了,但唯一没分地的,就是生产队里的那杆大杆秤了,因为它是组合体,没法分,可是,后来那秤还在,秤砣却没了。
生产队里的大杆秤沉寂后,卖青菜的那些小商小贩们使用的小盘秤还能见到,人们买卖东西时,还是会用到那种小杆的秤,但现在连小杆的秤也消失了,先进科学的电子秤取代了一切,就连人的“大脑”也似乎被电子秤取代了,过去秤出重量,还要折算成钱数,现在,物品电子秤上一放,钱数就出来了,我们连脑筋也不需要动了,感觉,现在人们已成为了“读数”机器了。
杆秤可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化精髓,从秤杆到秤星包含了很多地内涵,几千年来地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,但现在却就这样消失了,消失得是那么地干净彻底,真希望哪怕作为纪念品,还能让以后的人们看得到它,知道那是秤,知道那秤是用来秤物品地重量的,知道它是来自我们遥远遥远地古代。
作者简介
王桂田,笔名:文海钓客。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。系中国乡村杂志社,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,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,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。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,年度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,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。退役军人,当过兵,打过仗,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,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作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