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8月。
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的老舍在褶皱的白纸上写下了这段话:
我这些天,身体不好。气管的一个小血管破裂了,大口大口的吐血。
写完这段话的老舍仍旧不忘在最后写了句:
“嗯,受受教育。”
老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刚烈且清白的人,在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里,他受了不少的委屈,也承受了不少的苦痛。
更为重要的是,他的身体垮掉了。
年,2月3日。
老舍出生在北京胡同里的一个满洲家庭里。
那时尚没有“京油子”、“京片子”的说法,自家有喜事也渐渐少了招呼和祝福。
因为大家实在太穷。
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搭了半条命进去,他的出生大庆是二哥协同大舅妈强拉这亲戚操办的。
这一顿操作,亲戚们对这个陌生小伙子的到来颇为生气。
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,还办什么大庆?
年,6月。
义和团冲入北京城祸乱。
年,8月14日。
八国联军冲入北京城,大肆劫掠三天,老舍的父亲是京城外的一名护军,其职责是保卫皇城。
八国联军进攻时,他的父亲不幸战死。
那一天,老舍才刚刚一岁半。
在他的认知世界里,他还没法清楚的记住父亲的音容。
他只知道父亲死的时候挺惨。
父亲在混乱中跑进了一家粮店,他在这家店里不停的和联军士兵交战。
那时候使用的还是老式抬枪。
这种抬枪需要随身携带火药使用,而且在固定一个地方使用,手上、地上会散落大量的火药,恰好敌人的子弹打在了地上的火药上。
那一幕,老舍简直不敢想象。
他不敢想象被活生生烧死的父亲有多么的痛苦,他只是记住了洋人很可怕,满面獠牙。
老舍算的上是为天赋异禀的人,他读书很晚,九岁的时候才走进学堂。
不过,走进学校的他很快就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学霸,从京师范学校毕业之后的他更是直接当上了方家胡同小学的校长。
这种毕业即校长的学霸,无论在那个年代都很少见。
年,抗日战争爆发后,老舍独自一人离开山东,逃到武汉避难。
那段时间,38岁的老舍遇到了23岁的赵清阁。
他们两人酷爱文学,很快成为了知心好友。
这段时间,赵清阁创作了不少的战争作品,“弹花文艺丛书”系列书籍开始不断发行。
她开始名噪一时,“炮弹之花”的美名也开始传扬四方。
后来,他们又转迁至重庆。
在这座山城里,两人很快擦出了爱情的火花。
战乱年代,亲人离散,每一个人心中的孤苦自然难以抑制。他们俩之间的情愫就像火花一样越燃越旺,渐渐走进了彼此的心中。
几乎就在那一瞬间,老舍心中的那杆秤开始倾向了赵清阁。
或许,那时候的老舍只是想着做一个自私的人,做一个对一切若无其事的人。
但在老舍的背后,有一个巨大的家庭。
他的妻儿同样在遭受战乱之苦,同样过着凄苦的生活。
更何况,那时候的老舍已经与妻子胡絜青结婚六年。
两人结识后,最终在北碚公开隐秘同居,一起投入了文学创作中。
这件事情很快在重庆传得风言风语,上流圈子的文学沙龙,还有人以此嘲笑老舍因为赵清阁这个年轻女孩变得“鹤发红颜”。
后来老舍的妻子胡絜青知道了这个消息,带着子女从山东一路杀过来,辗转三个月终于抵达重庆。
老舍心中内疚,终于还是选择回归了家庭。
而赵清阁则选择回到了上海。
不过这段情愫终究还是藕断丝连,老舍曾经给赵清阁写信,两人准备定居国外,可以在菲律宾马尼拉买好房子,共度余生。
赵清阁终究不忍心做第三者。
她的选择是“各据一城,永不相见”。
赵清阁曾经写过《落叶无限愁》的散文。
故事讲的是抗战胜利后,中年教授邵环与年轻女画家灿的爱情故事,但灿不愿毁坏邵教授已有的家室,默然离开。
邵教授马上冲到上海寻到灿,邵教授妻子追到上海,灿选择了离开。
这部散文像极了老舍和赵清阁短暂的爱情故事。
赵清阁原本就是艺术学院毕业,绘画技术娴熟。
她在书中有一段真实的阐述:
“我不否认,我有‘矛盾’,但这矛盾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,这矛盾包含了情感与理智自私与道德的种种错综的关系!我可以克服这矛盾的心理,不过你未必可以克服那矛盾的现实。因为我们是活在现实里的,现实会不断地折磨我们!除非我们一块儿去跳江,才能逃避现实,才能克服矛盾。”
这段话虽然是散文中的零星句子,可我们大抵能够想象的出来,这段话也是赵清阁看待她和老舍这段感情的真实情感反馈。
她们之间的爱情终究还是会被现实生活打破。
他们之间的初识就像是一壶开水。
滚烫且热烈。
可不管曾经他们之间又多么的沸腾,爱情和生活终究是两码事,也终究会变成一壶凉白开。
年8月24日,老舍在北京太平湖投湖自尽。
那一年,老舍67岁。
而赵清阁52岁。
赵清阁一生未嫁,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?
这是她一直希望回避,也同时希望掩饰的一个答案。
不过,骨子里的喜欢终究是藏不住的。她看似对老舍的离去没有一丝动容,可她临终时的一项举动却又出卖了自己。
她临终前把老舍写给她的七八十封书信全部烧毁。
不知,书信熊熊燃烧的那一刻,赵清阁的内心有多挣扎,又有多痛苦?
她一生所想要坚守的东西,临终那一刻还是告诉了大家一个完美的答案。
她爱老舍,不过这份爱,她更希望带到地下。
可反过来,喜欢一个不能为其保障一生的男人,又何用?
所谓的坚守一生,有何值?
在时代的变革面前,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束手无策。
一些人在被裹挟前进的同时,努力的去选择改变、适应。
而另一些人,只能顺从裹挟,没有挣扎、没有思想。
新时代的我们,也许已经很难想象曾经那个时代的人,他们生活的有多么艰难,他们的爱情之路又是如何的坎坷、多变。
可我们应该了解那个大变革的时代。
老舍的作品,很大程度上都在反映,处在时代变革路上的一群特殊群体。
在他们的身上,或许大多都看到了他人的影子,但有时候我们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。
这套文集一共六书八册,包括《骆驼祥子》、《四世同堂·四册》、《茶馆·龙须沟》、《我这一辈子》、《正红旗下》、《济南的冬天》,全套售价.80元。
如今,活动价仅需39.8元,可以说是相当的实惠。
每一册的单价仅5块钱,这个价格可能就是大家的一袋零食钱,我们却能够在老舍的作品中看到处在时代变革中的那代人。
每册赠送精美书签那代人的挣扎,那代人的服从。
我们也许真的是新时代的后浪,可我们应该永远记住,先辈们所拥有的东西,单纯的靠我们努力大概率是无法获取的。
获取的所需要的努力很多,而它的几率大多是“0”。
作为后浪的我们应该永远记住“芳林新叶催陈叶,流水前波让后波”这句话。
因为,这才是生活中最为真实的社会法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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