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平衡,方可言美,曹全碑揭示出书法结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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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衡,对于书法结体是至关重要的。因为一字平衡,意味着其内部偏旁部首和笔画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确立,不会产生任何些微的改变,传递着明晰的审美方向;而不平衡,则意味着病态,或者是一种模糊的结构,令视觉产生挫败感。所以,任何书体的结结构,都以追求艺术造型的视觉平衡为目的。

唯有平衡,才能言之于美。那么什么是书法结体平衡,说到结体平衡,首先应该明确平衡是指力的平衡,即字中之力的平衡。字中之力是什么?的确是一个有趣而复杂的问题。

字中之力真实的存在,早在东汉时蔡邕就已经发现并列为书法的核心,但具体是什么力,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,传统书论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。美国学者鲁道夫-阿恩海姆在《艺术与视知觉》一书中,揭示艺术构图原理时明确,艺术结构中的力是一种“知觉力”,即视觉和心理感应的力,而不是物理学概念现实的力,但符合物理力学的规律。所以,分析字中之力的平衡,需要借助视知觉和物理学的成熟理论,也离不开生活经验的积累和个性化体验。

书法结体是一个力场的空间,笔画之间存在相互的作用力;笔画的形体使其同时具有了视觉重力;笔画完成时的用笔,又使之有了运动力。任何一个笔画,在书法的结体中,同时受到至少这三种力的作用,也就是说,其结构平衡至少是这三种力共同作用的结果。有时候真的感觉书法结体是一个小宇宙,可能就是由此而来。

现在看东汉曹全碑,虽然那个年代没有形成有关结构平衡的系统理论,其结体却无一字失衡。可见艺术原理的领悟和贯彻,不一定通过理论的方式,还有艺术感觉。汉隶结体的成功,至今散发着诱人的光彩,千载屹立,足可取法。也不难发现,其中变化与现代视知觉理论是相互映照,相通一致的。

艺术的辉光可以穿越历史,也可以超越地域,因为人的精神审美是相似或者共同的。那么,曹全碑是采用什么方式取得结体平衡的呢?主要有以下三种方式。

一,对称平衡。即以汉字轴线为对称轴,形成结构平衡,是曹全碑取得结体平衡最主要的方式,也是中国书法所有字体平衡所最常用的一般方式,因为,汉字中有近百分之七十的字是左右结构,还有一个原因是汉字形体最突出特点是对称。汉字轴线的优势在于贯穿了字的中心和重心,犹如天平,使字中左右视觉重力基本相等。

二,均衡。采用中国杆秤的方式,利用杠杆原理使结体达到力的平衡。汉字中的某些主笔在此充当了秤砣的角色,比之对称平衡,更有艺术魅力。

三,中心平衡。即以中心点为支撑,构成的旋转平衡,字虽静,但每一个笔画似乎都围绕中心旋舞,别具一种静中有动的美感。

曹全碑结体平衡的三种基本方式,其实也是书法结体共同的一般平衡原理,都是以“字中之力”为核心建立的动态平衡,结体静止的外表,表明字中之力正以一种特定的形式予以确立。

还有一个复杂的问题是,这三种平衡方式是可以相互渗透的。曹全碑中有些字是用了两种方式而取得整体平衡效果的,视觉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违和感。可见平衡的方式并非如此条理化的单纯,而是一种复杂的复合体。这并不影响平衡是书法个性化的集中体现,因为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审美体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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