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兽你只知道坏人变老了,却不知他

获得54届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剧本奖电影《老兽》却未能获得票房上的成功,号称内蒙版“老炮儿”的《老兽》,无论在演员配置上还是宣传发行上,显然都无法与冯小刚版本的《老炮儿》等量齐观,在这个流量主导一切的时代,《老兽》的叫好不叫座也只是众多好作品面临的尴尬境地的一个,然而《老兽》所反映的时代问题,却几乎可以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,用时下一个流行的说法:坏人变老了。电影更多从关怀理解的角度的出发,为我们解释一种可能,或者说得冠冕堂皇一点,那就是关于这个“坏人变老了”的背后经济学原理到底是什么?

由涂门饰演的老杨生活在内蒙古的鄂尔多斯,这些年关于鄂尔多斯我们听到最多的是两个字“鬼城”。成片建好和未建好的房子都空在那里,没人买,造成鬼城的景象。可以想象,这背后的被套牢的资本得有多少。不幸的是,我们的主人公老杨便是这些拿不到工程款的人之一,曾经风光无限的他,如今打麻将都得欠人家钱,他是人们眼中老板,现在却成为欠钱不还的老赖。

这天他又去银行看工程款打下来没有,结果仍然是没有,因为多占了一点时间,外面排队的年轻人开始不耐烦叫他快点,从这一点你可以看出,我们这个时代年轻人和老年人之间面临的一些冲突的原因,或许不是坏人变老了,而只是因为他们真的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。电影有意思的地方是老杨从提款机的小屋子出来以后,用从麻将馆偷来的一个麻将把提款机的玻璃门挡住了,以此报复年轻人的不礼貌行为。

从银行出来,老杨遇到一个老朋友卢布森,卢布森是当地的一个牧民,靠骆驼配种和养羊生活。这天他带着他的骆驼进城来看兽医,因为兽医不在,所以他扑了个空。老友相见自然要喝一杯,席间卢布森说现在骆驼不赚钱,想用骆驼换一头奶牛,结果没人愿意跟他换。喝完酒,老杨又带着卢布森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,付账的时候因为钱不够,老杨把电动车押给了洗浴中心。不难理解这也是很多当过老板的人的习气,为了面子,即使没钱也要硬撑着。

卢布森因为有事要急着赶回去,所以他便把骆驼交给老杨,让他帮忙照看几天,等兽医回来了给他看看,老杨满口答应下来,可是转眼他就把骆驼给卖给了羊肉馆,人家说骆驼肉不好卖,他告诉人家说可以把骆驼肉掺杂在牛肉里卖。老杨的这种行为,用一句话概括就是: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。得了钱,他去洗浴中心把电动车赎了回来,又买了一件女士的大衣,来到了他包养的小三莉莉那里。俗话说,男人有钱就变坏,但是没钱了,这坏也还是戒不掉了。

就在老杨出去鬼混这两天,家里患病在床的老伴因为无人照看,突然病情加重,医院。医生说说要马上做手术,手术费三万。老杨有一个儿子和两个闺女,都已经成家立业。三家商量各出一万,把这手术费凑齐了,等交钱的时候,医院下班了,所以二女儿就把钱放在了妈妈的病床枕头底下,让妈妈第二天给医生。

谁知这一幕被老杨看到了,卢布森打电话来说要取回自己的骆驼,老杨哪里有骆驼给他,无奈之下,老杨只好从手术费里面偷拿出一万,去市场上花了买了一头奶牛给卢布森,自己则说这是拿他的骆驼换的,卢布森自然感激涕零。用时下的一句话来说,这就叫“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”。

家里人发现钱被老杨偷了,顿时炸了锅,忍无可忍,便摆了一个鸿门宴,打电话给老杨说家里有事,让他赶紧回去。老杨回到家,家里人想让他签个协议,保证以后在家全心全意照看妈妈,老杨火冒三丈,起身就要离开,家里人一看只好动粗,他们找来了绳子,把老杨捆在椅子上,然后关进了地窖里。用中国一句老话说,这就叫“大义灭亲”。不过幸好老杨身上有手机,他拨打了,叫来了警察,把自己从地窖里解救了出来。

被解救之后的老杨,把儿子和女婿告上了法庭,法院让他们先走民事调解程序,在调解过程中,老杨破口大骂儿子和女婿,直言“XXX,什么时候变得你们这样跟我说话了”,民事调解宣告失败,用一句谚语说,这就叫:恶人先告状!

回到家,老杨抽一支烟,冷静下来之后,他才明白自己做的有点过了,于是第二天他跑到法院,要求撤诉,没想到工作人员告诉他,你这案子已经转交公诉了,没法撤回来,老杨自然不答应,结果被保安请了出去。

儿子女婿被关进去了,老伴还等着手术费做手术,无奈之下,老杨只好进城跑到三女儿那里,厚着脸皮问她要被自己买牛花掉的块钱,女婿得知后坚决不同意,认为如果给了钱,这就是姑息养奸,三女儿只好给了老杨五百块钱,让他回去,老杨一气之下,把女儿推倒在沙发上,大骂小时候白疼你了。老杨走了之后,三女儿又把老公骂了一通,最后还是把钱手术费的钱给垫上了。还是老话说得好,这叫“血浓于水”啊。

回到家的老杨,找来了当律师的侄子,把儿子和女婿从拘留所捞了出来,老伴的手术也顺利完成,但情况却没见好转,于是回家继续养病,经过这一番折腾,老杨也终于老实了下来,只是影片在最后,还是留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结尾,老杨对着瘫痪的老伴说,你先走我随后就来,然后给老伴喂了一些药,这些药到底是治病的药,还是其他的药,影片终于没有交代清楚,或许,善恶,观众心中自有一杆秤吧。

中国人相信“人之初性本善”,那么又是什么让人变坏了呢?影片虽然没有直接触及中国这几年的高房价问题,但影片的背景却处处在暗示这一现象,到处都是建设的工地,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味道,你甚至可以看出影片的主色调都是灰色水泥的感觉,了无生趣,苍白无力。或许这就是“坏人变老了”背后的真正经济学原理吧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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