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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小的时候,曾跟母亲到市场上买菜,那个时候,小商贩卖菜都用杆秤,托盘上放菜,称杆有准星刻度,另一边有秤砣一块,多少斤两全靠小贩那双手。由于是人工称重,缺斤少两是经常的,好在我母亲有一双火眼金睛,一般的小贩骗不过我母亲的眼睛,而且,她还会和小贩争吵,让把称抬高,或者再加上一把菜。
母亲曾教给我如何看称,但我一直学不会,所以一度很焦虑,害怕以后自己生活买菜会吃大亏。
后来,电子称慢慢普及了,这玩意挺方便,把菜放在托盘上,不用你计算斤两,重量啊,价钱啊自动显示在电子屏上,小贩和顾客都不用再折算斤两钱数那么费劲了。不过,据说也有奸商会把秤的内部改造,或者秤盘底下加磁铁加重什么的,还是会缺斤少两。这也让我几度心烦,不过,至少比杆秤也明白很多了。
又过了几年,菜市场突然消失了,大大小小的生鲜超市开始崛起,去超市买菜,称完重都会出具小票,斤两钱数一目了解,有问题可以找商家,很多菜品都直接打好精美的包装,价签都贴好了,直接拿走交钱就行了,非常适合我这种不爱算账的懒人。
现在出行购物,全都可以用手机扫码付费,连找零都不用算了,儿时的担忧现在想来十分好笑。
不得不说这个社会,越来越适合懒人们生存了,简单地说,只要你有钱,基本上没有钱摆平不了的事儿了,你不想做的一切麻烦事,都可以通过花钱,让别人帮你做,你就躺平就行了。
小时候感觉我爸我妈一天忙到晚,上班累,回来还要给孩子做饭,洗衣擦地,辅导作业,忙活到后半夜,那时候还没有大礼拜,每个周末比上班还忙,现在可好了,不想做饭,可以点外卖,生完孩子可以找保姆带娃,家务活找保洁,买东西都不用自己跑腿,可以网购直接送到家。过去出差加班,大家会泡方便面吃,说泡面是懒人食品,也有人说是垃圾食品,但没时间自己做饭,就得将就着,现在可以点外卖,各式各样的热饭热菜随便点,让懒人们也不用担心营养不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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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个朋友,酷爱健身,游泳,跑步,骑行,撸铁,样样精通,年过四旬,身边人都是秃顶腆肚的油腻大叔了,他还保持着健美的身材,我们上班一天累得要死,直接躺平睡觉了,周末不是喝酒撸串就是宅在家里打游戏,他则每早每晚都要来一趟五公里,周末10公里越野跑,经常在朋友圈晒跑圈的路线图,让我们这帮懒人很羡慕。正当我们议论纷纷纷,认为他应该是我们朋友里活得最健康命最长的人,结果不久,他去外省参加马拉松比赛,心脏病发作死掉了。
朋友们都感觉到生命的无常和脆弱,原本跟着他学习跑步健身的人也都放弃了,烟也不戒了,酒照常喝,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,保重身体是很重要,但注重健康了并不意味着别人得的病你就不得,老天曾经饶过谁呢?该活多久都有命数,人太渺小,人生苦短,还折腾个啥劲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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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个同事,人很老实,在办公室工作多年,因为不爱经营仕途,也不爱接近领导,职务一直在原地踏步。送走了好几任领导,和他一起进机关的同龄人都当了他的领导,他还是那种佛系的样子,每天正常上班打卡,不加班不争先,完成本职业务多一点不带干的,数着钟点下班就走,平常也很少参加同事组的饭局,周末就在家陪老婆孩子。孩子也争气,考进了大学,别人说他不上进他也不恼,说自己一辈子就是个小职员了,既改变不了现状,也看不到未来,好在孩子出息点,将来就替他圆梦吧,自己能到安安稳稳到退休就行了。
因为他这人不争功不争官,反倒群众基础挺好,他也自得其乐,后来,单位两个副职争夺正职,同事间也相互站队,闹得不可开交,上级机关任用干部,经过一番考查,把两个争强好胜的副职分别调离岗位,空缺的正职论资排辈,让这位不属于任何派别,也没有任何资源背景的老哥扶上了正职。上级一句话:稳定压倒一切。本来这位老哥还有几年到内退的线了,得知消息后还跑去主动辞官,被驳回后长叹一声,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都这么难啊!
疫情之后,大家都在谈论躺平,宅在家里多日,让紧张忙碌生活着的人们不得不停下来,在家呆久了,很多人才发现,原来慢下来的日子也是不错,忽略了很久的阳光、风景、亲情、爱好都回到身边,原来除了工作赚钱,生活还有很多值得流连的地方,想起木心的那首名诗《过去慢》: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,车,马,邮件都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”
躺平并不是懒惰,无为也不是无用,那是一种人生的高级姿态,只可惜芸芸众生已经忙得太久,都成了时间和欲望驱赶的牛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