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与灵魂的合金,铺就大地的玫瑰芬芳

芨芨花开,给世界丰富多彩

文/南山

一、遇见

遇见娜娜,是在新时代的春天里。

庚子年的春天格外清冷。

行人戴着口罩,匆匆擦肩而过。社交要保持距离,人们变得敏感而疏远起来。

在料峭的春风里,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
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是灰暗的天气,稀稀疏疏的行人,空旷而冷清的混沌,正在疑惑间,又听到细微的叫卖声:小白菜一元一把,小白菜一元一把……低头一看,是一位小姑娘在站在芨芨草篮子旁,东西瞅着,望着,不时地叫卖着。篮子里,盛着不多的几把小白菜,旁边是一杆秤,带星戥的老式秤。看到我离去又转过身来,她期待地望着我。

我有点好奇,打量着眼前的一切,谁家的女娃娃还在能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卖东西呢?几乎不可能啊。

小白菜的菜根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,蛇皮袋子铺在菜篮子下面。她站在人行道上叫卖着,确切地说,是盲道上。周围并没有什么人,这个春天需要保持距离。我就这样冒昧地看着她,探寻着她身上的衣服。虽然不是很破烂,但是也不是新棉衣,略微有点短小,邹巴巴的衣服上有吃饭时不小心撒上去的油污,袖头上有发黑的一圈,裤子也邹巴巴的,一想就是那种贪睡的小孩子吧?掉了色的皮鞋上也粘着泥土。

凉州乡村孩子常见孩子的肤色,只是扎着俩条麻花辫,只是小辫子,并没有小丫头们爱戴的发卡,头箍,鲜艳的彩绳。

一般人家的小丫头,咱们凉州人的日常说法,应该是小姑娘家,肯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这真是个瘦弱的小丫头!

白蒙蒙的太阳越来越高了,穿过十字的冷风掠过头顶上空,耳朵尖尖上簌簌地爬过一些寒冷的东西。我不由得缩缩脖子。

实在憋得慌,出门透透气儿,闲散地走一走,不打算买东西,也没有这样的习惯。究竟买不买了,我思忖着,路人都行色匆匆。偶尔,也有停下的脚步的人,看一眼菜篮子就走了,仿佛那是个出土文物一样的竹篮子。芨芨草篮子已经很少见到了。

“小白菜一块钱一斤?”耳旁有人问。

原来是一位戴眼镜的小伙子,还领着一位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,小男孩脸上红扑扑的样子,估计是走热了,一张水灵灵的脸庞,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,眼睫毛上挂着些冰晶。他不时瞅瞅这位小女孩,又仰头看看他爸爸。

“怎么卖?”

“一块钱一斤。”

“称一斤吧。”

小姑娘麻利地搓开,吹一口气,塑料袋自然就张开了,一把一把装进袋子里,整整齐齐地码好了,绾好袋子,挂在秤钩上,把秤砣滑到星戥一斤的位置上,秤杆嗖的一下跳起来。

取下袋子,放下称,准备要递给这位小伙子。忽然,她又解开塑料袋,双手递给这位小伙子,又抓起了剩余的几把小白菜,硬按到塑料袋子里,塑料袋就鼓鼓的了,就像谁家炸得油果子滚圆了,伸出拇指和中指才能掐住塑料袋。

“给你。”

小姑娘愣了一下,随即又接住了二元钱,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邹巴巴的零钱来,挑出一张五角钱来,递给这位小伙子。他没有接,笑了笑,摇了摇头。小女孩马上抓住小男孩的手,利索地把这五毛钱塞到男孩手里了。小男孩攥着五毛钱,抬头看看他爸爸,又看看这小女孩,犹豫了一下,立刻弯腰,把这五毛钱丢进篮子里。

父子俩手拉着手走了,小男孩蹦蹦跳跳,还不时地回望了小丫头一眼。他们的背影渐渐融入空旷的街道。

小女孩麻利地折叠蛇皮袋子,放到篮子里,取下秤砣,放好,再把秤盘平放到篮子里,轻轻地把秤杆的一头顶到篮子一侧,一头横在篮子沿上,提起篮子准备要走了。

“你一个人来卖菜?”

“不是啊,还有我婶婶。”

顺着她的目光视线,我并没有看到谁。她招了招手,从不远处的楼角的避风处,稍微有点温暖的地方,一位妇女走过来,围着头巾。我的疑惑终于得到了部分答案。我说呢女孩子家一个人还敢卖菜啊,原来是和她妈妈一起来的。我就有点来气了,一个大人家躲着冷风晒太阳,小孩子站在冷风中卖菜,这样的家长真是怪。再说了,有些孩子他害羞,天气冷,不会叫卖等等原因吧,他绝对不会一个人站在那里叫卖,主要是喊不出口,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吧。

在其他孩子到处玩耍的时候,或者放鞭炮,走亲访友,在家看书,学习,看电影的时候,她却在这里卖菜。这年月,愿意在大街上叫卖的孩子已经很少了。我倒是叫卖过热玉米棒子,大约八九岁的时候,情形又全然不像她。

走到小姑娘跟前的中年妇女竟然不是她妈妈!

因为怕称被人家没收称,所以让娜娜来卖菜,她的婶婶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。他们大棚里的菜多数的都让菜贩子收走了,剩余的角角落落里几根,多卖些,当做零花钱。顾得上时间就来,顾不上时间就不来,零零散散的,反正是好几天了。我还没有问,她婶婶觉察到了我的神情,让她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卖菜。说着娜娜的家庭情况。她妈妈早就离家出走了,似乎是家庭矛盾,或者是她自己的原因。昨天,还发生了些不愉快,有些事听着有些耳熟,就是家长里短的,谁也说不清楚的那些事儿。

“她爸爸人呢,没有在家吗?”问题显然是多余的,我还是忍不住问了。

“谁知道呢,反正有人没人一个样。”娜娜婶婶脸上充满了无奈无法的表情。原来是这样。今天的情形倒是有点出人意外。

“你在照顾娜娜?”

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在照顾她。我不仅想起了凉州的俗语,什么榆树与侄儿之间的隐喻,亲情与理性很难拿捏。母亲经常说这类凉州俗语,我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,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情绪。

娜娜婶婶说着她自己家的情况,有一个男孩子,上小学,家里有一座温棚,孩子他爸出去新疆打工了。种完地,又要去新疆打工了。娜娜爷爷奶奶也老了,慢性病,几乎没有多少劳动能力。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,可是各家有各自特别的难处。唉,我听过许多这样的故事,看到过许多这样的家庭。有些是天灾,确实无法避免,有些是人祸,

人世间的许多事情会遇到一家子或者一个人头上,除了同情,还有什

么办法呢?唉!

听完娜娜的故事,我不仅对娜娜婶婶有一种敬意了。

“她爸爸完全不管娜娜和弟弟吗?”

先前是和别人打了架,被拘留了,家里就为此事跑断了腿,还是被抓了。没法子,是人的命运。听娜娜婶婶感叹着生活的不易。她真是个好人。我终于决定还是帮帮这位勤快的小丫头。

我们留下了联系联系方式,加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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