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的距离就像目光一样简短,不知不觉中在指间流觞,半生的光阴竟如隔桌而坐。历历前事散去,转头都已成空,不由让生出万千感慨:燕去无踪空向北,流水千曲只朝东。即使再回想起的当年的往事却发现已被抽去了当初的情绪,只剩下了外壳。故事依然是故事,无论再怎样无关痛痒,飘荡的思绪还是回到了当年。
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生于贫穷的七十年代,也没有抱怨过我出生于世代为农的农村家庭,生活本来一切都在平静,正常,满意中进行的,我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国家正式的工作人员,紧随而来的难题摆在眼前:男大当婚女大当嫁。老实说,关于我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家庭,真是愁坏了父母。
中国的九十年代能够奋力考出一个正式工作是多么光耀的一件事,再加上在乡亲们的眼里,我长得并不丑,在父亲眼里我便比别的女孩的条件高出了一大截,(现在想想,我们这一代人真是又可笑又可怜,大部分人的婚姻还是靠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)。父亲铁了心要给我找个县城的婆家。不符合县城条件的说下大天来也不行,至于当中的插曲我都无力再提起,其中的恩恩怨怨父亲是清清楚楚的。
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了一句话:命运其实没什么可抱怨的,它才是最公平公正的,应该抱怨的是你自己,你做什么样的选择,就会有怎样的命运。
就这样我终究被父亲的爱绑架了,终究没有对自己负责,终究还是酿成了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的错。
如父亲的愿,我终于嫁到了县城,终于摆脱了农村,终于嫁进了一个全家吃商品粮的家庭。咸鱼翻身成了某某局长的儿媳妇。
我敢说:一个人的存在无论怎样绕来绕去一定就是要伤害另一个人的。
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存在,像梦一样,像闪电一样,我们结婚了,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三个月,期间单独相处的时间都算在一起超不过二十四小时,至于为什么如此,大概是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都有各自的一杆秤吧。
婚后的第一年,现实便狠狠地给了我这个农民的孩子重重的一拳,他父亲口中他的正式工作是骗我们老实的一家人的,至今我还记得当我知道这个谎言的那一刻,发自内心的不痛快。有个和我一样稳定的工作是我的底线,从不敢奢望什么荣华富贵,对于我们世代为农的农村孩子来讲谁又知道荣华富贵是什么呢?
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(未完待续)